南法之行（二）

婆婆发来简讯：“下礼拜你生日，想好希望收到什么礼物了吗？”

“工业用的吸尘器！可以吗？我需要一台超大能量的工业吸尘器！” 管不了那么多了，我打心眼儿里需要一台可以分分钟吸走所有灰尘的super vacuum cleaner。

把选好的图片发给婆婆：“如果您送这个给我，我就太开心了！”

婆婆回复：“可以想像。”

出发去法国的前一天夜里，收到我心中的、梦寐以求的吸尘器，高兴地原地转三圈。

凌晨五点，起床，洗簌，最后再检查一遍门窗水电，我们出发了。

因为不赶时间，我们放弃了走高速的路线。走高速快是快，可是会错过非常多路边的风景，不利于了解真实的法国城镇风貌。

出行，不是为了快速到达，而是为了沿途的经历。

以前读书的时候到过巴黎，以为那便是法国。现在想来，很是可笑。

行驶在延绵的山路上，我终于明白，为什么巴比松画派会在法国形成、兴起。放眼望去，处处是景，独特的、天然的、真实的景。

那么印象派呢？私以为，意大利、西班牙出不了印象派，而唯有法国，法国可以催生出印象派，这里的DNA决定了其艺术史的走向。

一路向南，穿越春夏秋冬四季，实在无法想象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十个小时的光景里。

途径Langres（朗格勒）的时候，想着下车喝点东西，稍事休息。网络上找到一家咖啡馆，在一个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咖啡馆的地方。

按照导航开过去，驶过田野，穿过树林，越开越觉得神秘。

“我们没输入错误的地址吧？” 柯里开始有些不确定。

“应该没错的。开过去看看呗！” 我有一点点小害怕，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，可是又有些许的小兴奋：“诶，你说，如果林子里有外星人……” 

“炎嘉兰，我需要去洗手间好吗！所以，麻烦你认真看路！” 

唉，这个想象力贫瘠的人！

“山重水复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 开着开着，视线里还真出现了几幢房屋，路边竖着的小小牌子上分明写着“xx咖啡馆”。

停好车，柯里说：“感觉关门了耶，你看，屋里没有灯，大门也紧锁着。” 

一回头，只见一只大金毛犬，摇着欢乐的尾巴，从房屋边的小土坡上径直朝我们跑过来。

大金毛犬围着我们的车绕了一圈，看看我们，又一步三回头的跑去咖啡馆门口，蹲下，探头仰望。

天啦！这是一只多么聪慧、多么友善的狗狗啊！看到它，心都化了！

正遗憾呢，七拐八弯的，还是未能如愿。大金毛发出一声“嗯哼”，前腿伏地，趴在了咖啡馆的门口。

“嘉兰你看！” 柯里小声招呼我。

“孔雀？！这里私家私户的，可以养孔雀？！” 几只孔雀，迈着主人般的步子，气宇轩昂得从我眼前走过。看得我目瞪口呆。

这一段寻找咖啡馆的经历，于我而言，就好似绿野仙踪，奇妙不可言。

夜幕降临，雨雪交加。

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小乡镇，那种破旧的、原汁原味的美，街边行走的老人、孩童，我又一次想起了历经排挤、执着、纯真的印象派。

2018年